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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党的中国恐惧症

自由党在拥有大量澳大利亚华人的选区与工党展开了灾难性的实地竞选。在悉尼和墨尔本的关键席位上,自由党的优势远远大于全国平均水平。玩世不恭的竞选活动是否不仅使华裔选民边缘化,也使曾经是自由党中心地带的非华裔选民边缘化?

澳大利亚政坛有句谚语:反对党赢不了选举,政府才会输掉选举。总理艾博年(Anthony Albanese)在当选之初就面临着生活成本危机,到去年,民意调查显示选民已经受够了,准备将他赶下台。
距离大选还有几个月的时间,艾博年就要输掉大选了,但彼得-达顿和自由党(LNP)却输掉了大选,而且输得很惨。尽管努力竞选,但悉尼和墨尔本华澳人口众多的关键席位仍是自由党受创最重的席位。

澳大利亚华人放弃自由党

工党在珀斯的唐尼(Tangney)议席、悉尼大都会的里德(Reid)和本尼朗(Bennelong)议席以及墨尔本的奇索姆(Chisholm)议席都轻松保住了席位,支持率远高于2.8%的全国平均水平。在唐尼,工党的萨姆-林(Sam Lim)的得票率上升了 4.9%;2002 年从新进步党手中接过奇索姆的卡琳娜-加兰(Carina Garland)的得票率上升了 4.6%;莎莉-西图(Sally Sitou)在里德的得票率上升了 7.5%;而杰罗姆-拉克萨勒(Jerome Laxale)的得票率只有不到 1%,在这个曾经稳如磐石的自由党席位上,她的得票率上升了 13.5%。
在拥有最高比例澳大利亚华人选民的墨尔本孟席斯(Menzies)选区,自由党的明日之星基思-沃拉汉(Keith Wolahan)在对手加布里埃尔-伍(Gabriel Ng)以3.3%的差距败给工党,遭遇失利。迪肯(Deakin)是墨尔本另一个澳籍华裔选票较高的议席,前国家党住房部长迈克尔-苏卡尔(Michael Sukkar)以2.1%的差距输给了工党的马特-格雷格(Matt Gregg)。
自由党影子外交部长大卫-科尔曼(David Coleman)失去了悉尼南部的班克斯(Banks)选区,该选区的华裔投票率约为20%。该席位由 Zhi Soon 夺得,工党得票率为 4.6%。华裔Soon 原籍马来西亚,曾任前总理陆克文的幕僚,2000-2008 年被评为澳大利亚首都地区年度澳大利亚青年。
包括陆克文和艾博年在内的多位工党知名人士与他一起参加了这场被证明是成功的基层竞选活动。与澳大利亚华人较多的选区的自由党候选人不同,他与工党高层人士一起出席竞选活动,而不是参加昂贵的筹款活动。

在悉尼北岸布拉德菲尔德(Bradfield)和贝罗拉(Berowra)的自由党议席上,澳大利亚华人选民占相当大的比例,两党支持率出现了 5% 的波动,不利于 LNP。目前,Berowra 以微弱优势被 LNP 所控制。在布拉德菲尔德(Bradfield),自由党面对的是实力强劲的独立候选人。不过,重新计票的结果可能对自由党不利。

霍华德的选区现在是工党的中心地带
时任总理约翰-霍华德(John Howard)在 2007 年联邦大选中失利,他在本尼朗(Bennelong)的选区输给了知名工党候选人玛克辛-麦考(Maxine McKew)。他在第一优先选举中以 143 票的微弱优势击败了麦考夫,而工党则在优先选举中获得了过线票。
1996 年,霍华德带领自由党执政,击败了工党现任总理保罗-基廷(Paul Keating),他在两党优先选票中的得票率超过了 60%。上周六,在2022年依靠绿党优先选票勉强当选的现任工党议员杰罗姆-拉克萨勒(Jerome Laxale)获得了超过59%的两党选票。
自1974年霍华德首次当选该席位以来,随着大量澳大利亚华人人和华人后裔的涌入,人口结构发生了变化。如今,该选区 29% 的人口为澳大利亚华人。前网球冠军约翰-亚历山大(John Alexander)赢得了这些选民的支持,他从 2010 年起代表自由党担任该席位的议员,直至 2022 年退休。
自由党认为悉尼北岸的澳大利亚华人是天生的保守派,他们涌向一个在他们看来支持小企业和更好的经济管理者的政党,该党拥有保护投资和退休储蓄的正确政策。
在 2022 年的联邦大选中,许多人因为 “莫里森效应 ”而放弃了自由党。在他们看来,时任总理斯科特-莫里森(Scott Morrison)是一位分裂和反华的领导人,他没有试图将澳大利亚的华人与中共政府区分开来,而他对中共政府采取了公开的侵略性立场。
2024 年 10 月重新划分选区后,本尼朗(Bennelong)名义上成为自由党选区,但达顿(Dutton)领导的自由党(LNP)却让自由党选民趋之若鹜。

正确的候选人却有错误的支持者

自由党预选了 32 岁的斯科特-容(Scott Yung)参加本尼朗(Bennelong)选区的竞选,他是一位在当地华人社区颇受欢迎的候选人;他的父母分别来自香港和中国大陆。
那么,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又是如何出问题的呢?前绿党众议员候选人、澳大利亚亚裔律师协会(Asian Australian Lawyers Association)创始人金斯利-刘(Kingsley Liu)说:”你不能把所有责任都推到斯科特-容的身上。自由党的机器要求其候选人盲目效忠,而不忠于他的社区所关心的问题,如种族主义和不断的外国干涉指控。
另一个问题是,非华裔选民在多大程度上认为选择容是在玩世不恭地试图争取莫里森在2022年失去的选民。刘认为,”尽管容现在是本地人,但他曾在科加拉(Kogarah)的州议席上为自由党参选。人们不禁要问,本尼朗的非华裔选民在多大程度上觉得他是因为族裔而空降的?”
在距离大选还有两天的时候,容在中国社交媒体微信平台上发布了一段付费视频,称自己不会 “盲从 ”上级指示。
在选举前十天,容参加了由金融家马克-布里斯(Mark Bouris)主持的 “直言不讳”(Straight Talk)播客节目,回应了毫无根据的效忠北京的指控。这是一个尴尬的、显然是事先准备好的问题,布里斯问: “你不是共产党员吧?” 在向播客介绍容时,双方都没有透露容曾受雇于布里斯。这是在一个几乎没有澳大利亚华人观众的平台上对容的免费打击,显然无助于他的竞选机会。
在整个竞选过程中,容私下告诉支持者,他得到了约翰-霍华德(John Howard)的指导。
霍华德丢掉了自由党从未丢掉的一个席位,并且与1988年限制亚裔移民的政策有关,他是容的导师,这一点令人怀疑。
达顿也出现在华人社区的活动中,而对华鹰派前总理托尼-阿博特(Tony Abbott)则出现在本尼朗(Bennelong)的竞选活动中。尽管近年来新南威尔士民族党从澳大利亚华人支持者那里收集的资金累计可能达到数百万澳元,但达顿、霍华德和阿博特似乎无法理解,在政治方面,澳大利亚华人绝大多数只对一件事感兴趣,那就是与政客合影–200 澳元或 300 澳元一盘的晚餐并不能转化为选票。

在上周六投票开始之前,本尼朗(Bennelong)的损失就已经造成了。上周有报道称,基督教边缘教派 “专属弟兄会”(Exclusive Brethren)的成员正在投票前的投票站为自由党投票,包括在本尼朗为容(Yung)投票。这是自由党的无奈之举,也清楚地表明他们知道自己遇到了麻烦。
容氏获得的所有党内支持都转化为自由党在本尼朗的初选最低票数,比霍华德2007年失去该席位时低了10%。

里德在想什么?
自由党选择澳大利亚华人葛兰治-钟(Grange Chung)作为悉尼内西区里德(Reid)选区的候选人,从第一天起就弥漫着自由党总部的味道。刘说:”Chung是个错误的候选人,在错误的时间出现在错误的地点。
Chung符合党内领导层的所有条件,但却几乎不符合当地社区的任何条件。他是退役军人,也曾为军事承包商雅各布斯公司工作过,因此他通过了所有国家安全方面的障碍。他似乎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小目标,没有建立竞选网站。相反,他唯一的信息传递渠道是社交媒体。
Chung在社交媒体上发布了自己与托尼-阿博特(Tony Abbott)的合影、在悉尼 “食客秀”(Eater Show)上与达顿(Dutton)的合影,以及参议员戴夫-夏尔马(Dave Sharma)的视频支持。此外,自由党人士沃伦-蒙丁(Warren Mundine)和联邦前议员米查莉娅-卡什(Michalia Cash)也在名单之列。
在本次大选中,Chung邀请了维多利亚州自由党参议员、全澳反华最深的政治家、“狼獾 ”詹姆斯-帕特森(James Paterson)为其助选,这或许是新候选人中最拙劣的噱头。
帕特森(Paterson)甚至在投票站前分发了如何投票的指南。大多数选民都不知道帕特森是谁,而知道的人几乎肯定会因为他的出现而感到不快。
刘说:”他没有寻求社区的支持,而是请来了在支持华人社区方面有问题或没有记录的自由党资深人士。
当Chung直接向华人社区发表讲话时,他是通过在微信上发布视频,声称工党是唯一对白澳政策负责的党派,从而引起了华人社区的恐慌。刘说:“这是一个故意模糊的界限”,“既引用了一个极具种族主义色彩的历史政策,又暗示它属于一个在1901年颁布《移民限制法》–即白澳政策–时并不存在的政党”。

华人社区不是由间谍管理的
说到澳大利亚华人选民,自由党已经支离破碎,在2022年大选失利后的党内审查中,自由党似乎什么也没有落实,该审查指出,“重建党与华人社区的关系必须成为本届议会的优先事项”。
该审查报告的共同起草人、维多利亚州参议员简-休姆(Jane Hume)在疏远澳大利亚华人社区方面做得非常出色。在竞选活动的最后一周,她指责工党雇用 “中国间谍 ”在投票站工作。她毫无根据的指控针对的是为工党部长克莱尔-奥尼尔(Clare O’Neil)从事投票前工作的华人社区成员。
她的言论视频在中国社交媒体平台小红书(RedNote)和微信(WeChat)上广为传播。这显然不利于自由党的事业;至少,这将巩固那些无论如何都不会投自由党票的澳大利亚华人的决定。
自由党以及工党(在较小程度上)没有意识到的是,普通澳大利亚华人对其社区领袖与澳大利亚政治领导人之间的 “高层 ”互动并不感冒。
社区中的许多人冷嘲热讽地看待这种互动,认为它们就是个人–他们完全有权这样做–为自己的个人利益出谋划策。这并不能改变广大华人社区对政治家的看法。
自由党所犯的错误,而且如果最近的历史可以说明问题的话,他们一定会继续犯错,那就是他们没有努力去了解更广泛社区的需求以及与他们直接打交道的人的动机。
自由党以一种反常的方式从富有的华商和社区领袖那里收钱,然后当主流媒体毫无根据地指责这些捐赠者参与外国干涉行为时,他们就会与这些慷慨的捐赠者保持距离。
真正的干涉行为是,LNP 高层政客利用华人社区团体(有数百个)的领袖,对其成员施加影响,让他们投自由党的票。

漫长的回归之路
在竞选活动的最后一场领导人辩论中,达顿毫不含糊地指出中国是我们最大的安全威胁;此外,自由党的政客们总是很快质疑澳大利亚华人的忠诚度。这些问题在广大选民中引起的共鸣远不及它们疏远澳大利亚华人的程度。
悉尼科技大学教授孙婉宁(Wanning Sun)在《Crikey》上撰文,简明扼要地总结了新南威尔士自由党的失败之处,他说:”达顿想要的是澳大利亚华人的选票……以及反华选票。这搞砸了他的候选人”。达顿肯定再也不会回到议会,有多少澳大利亚华人再也不会回到自由党呢?

作者:马库斯-鲁宾斯坦

2025年5月9日

(亚太商业评论)

*本文观点不一定代表《辣评周刊》的编辑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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