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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度解析:美國究竟如何控制盟友

美國在特朗普政府主導下的全球貿易戰,實際上亦是一場全球單邊主義與多邊主義的猛烈碰撞,毫無疑問將加劇世界格局的全面重塑進程,同時讓世界進一步辨析單邊和多邊主義的各章利弊。

但特朗普(Donald Trump)代表美國發動貿易關稅戰卻首先給盟友們帶來沉重打擊——百年未有的不平等羞辱協議(條約)籠罩着歐洲、加拿大、日本和韓國等主要盟友。不少西方人很難理解美國現政府為何優先對盟友痛下殺手,難道不應該先對付共同的敵人嗎?

美國為何要優先犧牲盟友利益

超級大國美國帶領着歐洲為主的西方國家組成了當今世界最重要的結盟方式。對於美國這位帶頭大哥而言,聯盟首要目的並不是優先保護與維護「小弟們」的安全與利益,而是把同盟體系當作維護自身霸權的工具。

即便面對潛在的挑戰,美國基於霸權與利益需要,一定要求「盟友」絕對服從美國意志。為了美國優先利益,在某個關鍵時刻拋出一些小弟祭旗是不可或缺的必然選擇。就如此次關稅戰,盟友被優先要求達成重大協議,目的是為了打個樣板,美國並以此為籌碼要挾難以「馴服」的挑戰者。

當然,此次貿易關稅戰,西方盟友們還沒有充分「表演」討價還價的藝術,就被美國雷霆要求迅速做出巨大利益犧牲。對於「美國優先」的特朗普政府而言,當認為國家已經走到了虛弱、危險的階段,絕不容許盟友繼續大肆「佔美國的便宜」,即便採用掠奪手段,小弟們也得乖乖就範。貿易戰不是一場歌舞劇表演,是實實在在的利益轉移。

「作為美國的盟友是致命的」——這的確是很殘酷的現實。當中國的不斷崛起被認為威脅到美國霸權時,現在發生的事情就逐步清晰展現出來。而美國在這個階段想要的不是盟友,而是忠誠的僕從。

不少西方人的確很難理解美國現政府為何要如此羞辱盟友,或許他們對盟邦和美國「想的太好了」,過於迷信盟友間的「忠誠、堅定」。其實,從人類歷史上看,從來就沒有長期、穩定與和諧的盟友關係。

不是美國不地道,而是盟友們忘記了歷史。他們亦忘記了西方一向是以利益為導向的思維導向,決定了當現有利益不能滿足分配時,一定會通過戰爭與殖民方式來獲取外部增量利益,內部的矛盾解決則被置於次要。

美國究竟是如何控制盟友

人們都知道美國對盟友的影響力巨大,但很少有人系統討論美國是如何在近80年時間裏領導並控制盟友的。

美國同盟體系籌建於二戰之後,1949年北約的成立是其主要標誌。隨後,美國又建立了美日、美韓、美菲等一系列雙邊同盟,逐漸構築起遍佈全球的同盟網絡,軍事基地等。

美國建立這些同盟關係圍繞美國霸權地位形成,也是與蘇聯組建的華約組織進行冷戰的需要。上世紀90年代初冷戰結束後,華約解散,北約被西方包裝成「防禦體系」繼續擴張、強化。為鞏固自身霸權,雖然肢解了蘇聯,但北約依舊認為承繼了蘇聯軍事力量的俄羅斯必須要被溶解。

於是美國領導的北約繼續與俄羅斯等潛在的大國進行「新冷戰」,目的是美國要成為絕對的、永久的唯一超級大國,所以「歷史終結論」、「單極世界」等應運而生。美國等西方國家的願景是基於西方白人建立的全球秩序是不能被挑戰的,全球分工必須被他們主導,由西方賦予其他國家不同等級的身份。

當然,美國在全球霸權體系中對盟友的絕對控制在二戰結束之後逐漸成型。為確保盟友對自己的絕對順從,美國構建了一套多維度、深層次的控制體系,通過軍事捆綁、經濟牽制、輿論操控等手段,讓盟友在安全、利益與話語權上形成深度依賴,最終服務於美國的全球單極霸權目標。

軍事上全方位捆綁

在軍事領域,美國以「安全保護」為基調,通過軍事同盟與裝備綁定構建控制鏈條。一方面,它主導建立了北約、美日同盟、美韓同盟等軍事集團,以「共同防禦」為名向盟友提供安全承諾,同時要求盟友在軍事部署、戰略規劃上完全服從其指揮。例如在北約框架下,美國通過向東歐國家部署導彈防禦系統、常態化駐軍等方式,將波蘭、波羅的海三國等盟友納入自身安全體系。

盟友雖獲得了「軍事保護傘」,卻也大都失去了軍事自主選擇權,就如特朗普政府今年要求北約盟友將國防預算達到GDP的5%,盟友們幾乎毫無反抗空間。另一方面,美國通過武器出口與技術壟斷牢牢拿捏盟友的軍事命脈。它向盟友出售的先進武器往往附帶「限制條款」,比如先進戰機的核心航電系統、發動機技術完全由美國掌控,每次保養都需支付高額費用並依賴美國技術人員;韓國裝備的「愛國者」導彈系統,其火控軟件升級、彈藥補給完全由美國主導,一旦美國切斷供應,整個系統便會淪為「擺設」。此類「賣裝備卻不放手技術」的模式,讓盟友的國防實力始終受制於美國,形成 「想買更先進的武器就得更聽話」 的惡性循環。

經濟上「給糖吃,能斷糧」

經濟層面,美國用 「利益誘惑+命脈把控」 的組合拳實現對盟友的經濟牽制。為拉攏盟友,美國會適時釋放經濟紅利,比如通過美加墨協定給予加拿大農產品免稅待遇,讓加拿大農業對美國市場形成依賴;對歐洲企業開放部分高科技產品市場,讓德國汽車、法國航空企業在赴美貿易中獲利。這些 「甜頭」 讓盟友在經濟利益驅動下,自願融入美國主導的產業鏈體系。

但更深層的控制在於對經濟命脈的掌控。美元霸權是核心工具——全球石油、礦產等大宗商品貿易主要以美元結算,美國通過美聯儲利率調整、美元匯率操控,就能直接影響盟友的進出口成本與外匯儲備價值。美國還通過掌控全球金融清算系統(SWIFT)對包含盟友在內的全球交易體系形成威懾。

當地時間7月27日,歐盟委員會主席馮德萊恩(Ursula von der Leyen)剛剛結束對中國訪問,就與美國總統特朗普舉行了會晤,僅僅1小時後,歐盟就接受了一份相當屈辱的協議,馮德萊恩把手中的籌碼全部毀掉了。美國與盟友的關係也是收割與被收割的關係。

2022 年美國為制裁俄羅斯,要求歐盟停止進口俄羅斯能源,雖導致歐盟能源價格暴漲、通脹高企,但歐盟各國因能源貿易結算依賴美元體系,最終只能被迫妥協。此外,美國通過營造龐大消費市場,大量吸收全球貨物,同時輸出金融、技術等服務的全流程閉環,將包括盟友在內的商品貿易緊握手中。

特朗普就是憑藉着上述經濟設計,敢於發動面向全球的關稅貿易戰。由於盟友享受的關稅水平更為優惠,因此更難反抗美國的貿易戰。美國長期保持着對盟友「既能給糖吃,又能斷糧」的能力,可特朗普政府現在不想給糖吃了,就能用「斷糧」的威脅輕易讓盟友臣服。

輿論上的引導與壓制

輿論與話語權操控,則是美國塑造盟友 「思想認同」 的隱形手段。美國憑藉對全球主流媒體、社交平台的構建與影響力,構建了一套以 「西方價值觀」 為核心的話語體系,要求盟友在意識形態、國際議題上與自己保持一致。

外交輿論方面,美國營造着「自由世界的自由言論」,但在關鍵核心問題上把控着全球主流媒體話語權。美國通過資本方式持續創建與經營標籤化的「國際主流媒體」,不斷釋放西方「權威訊息」與「美國絕對正確」論,即便盟友在西方本身的價值觀與國際事務中出現與美國相悖的聲音,也能迅速通過輿論機器對其進行修正與批判。

當法國提出 「歐洲戰略自主」、試圖減少對美依賴時,美國媒體便通過鋪天蓋地的報道,將其描繪為 「破壞西方團結的叛逆者」,引發歐洲內部對法國的質疑;當日本在歷史問題上出現 「美化侵略」 的傾向時,美國雖偶有批評,卻會通過輿論引導將焦點轉向 「應對中國威脅」,既維護了美日同盟,又將日本侵略歷史虛無化。

以最近四屆的美國大選來看,主流媒體鮮明站隊共和黨或民主黨,無所不用其極進行互相攻訐,這讓人們對美國主流媒體標榜的言論自由有了截然不同的深刻認知。以至於美國選民,寧願相信社交媒體,也不願再聽信傳統大媒體。

當然,美國也在警惕着其他輿論平台的「入侵」,抵制挑戰其核心輿論的異見聲音,如半島電視台,今日俄羅斯(RT),Tik Tok等。對於盟國存在的異見聲音,輕則通過施壓媒體予以消聲,重則直接扣上親近中國、俄羅斯等政治高帽,乃至通過資本等力量予以除根。

特朗普的出現,對待媒體的不同聲音更為粗暴。他強烈反對維護民主黨的媒體,包括左翼的,覺醒派,支持全球化價值輸出的,這樣的媒體幾乎被他直接判為「死刑」。對待盟友國家的政客與媒體,特朗普甚至不斷暗示要對盟國輸出「顏色革命」。

美國持續對盟友輸出美式的民主,自由,法律,公平和正義。美國兩黨執政輪換,盟友們也必須迅速切換不同立場,盟國的政客群體也在思維上不斷撕裂,最終形成要「跟着美國的心跳而跳動」。如今盟國的領導人很難再出現政治領袖這樣的政治家。

尾言

這種軍事、經濟和輿論等的依賴讓盟友們感受到了美國的「保護與支持」,同時反噬着西方國家的主權能力。

如今,越來越多「盟友」不願緊跟美國的腳步,法國、德國等國政要呼籲「避免成為美國的附庸」,北約成員國的土耳其一再拒絕跟隨美國對俄羅斯進行制裁,日本甚至希望通過和平憲法修改,讓自衛隊恢復為真正的軍隊……

當盟友們想要擺脱美國時,卻發現他們已經「吸毒」上癮,難以戒掉只有美國才能提供的各類「毒品」。

撰文:高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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